第12章 名留汗青

老婆的好意姬轩辕能理解，可是——

穿越得时代太早有个缺点，美食享受是没有的。这玩意就这么七分熟血渍呼啦吃，实在得是非常有勇气。

勇气姬爷不缺，闭着眼睛囫囵吞下去，马上又去干活了。酋长是无限责任制的个体户，没有休息的时间。

这回姬轩辕拎着把石斧去砍木头。山谷里竹子居多，树也是有的。

这时代没有锯子，好歹姬爷有力气。砍了一颗不太粗的柳树，只取了相对粗大的两段，拎回了山洞。

现在熊妹是自己老婆了，她的就是我的，姬爷伸手就从熊妹腰间拽出了剔骨刀，开始做手工。

木屑纷飞，很快两个不同弧度的模具刻出来了，姬轩辕出洞，两膀叫力，搬了两块大石回来，将模具固定住。

竹片已经蒸好了，竹液渗出，仿佛出汗，此所谓“汗青”。

蒸完的竹子就变软了，可塑性大大增加。将长竹片一端插到模具间隙，顺着模具弯曲，两端用绳子绑在一起，就成了弓臀的形状。

短竹片用弧度大的模具弯，做成弓梢。

这个过程就是“鞣制”。

熊长老吃完饭溜达了会，消完食，回到山洞，见姬轩辕正在忙碌，悄悄站在旁边观看。

看着看着忽然激动了，“轩辕，你这是要做殷人那种能射很远的利弓？这你也会？”

老子——咳咳，你女婿会的东西多了去了，工具材料足够，突击步枪我都能给你搓出来，区区复合弓算什么。

他倒是对另一件事感兴趣，“陈塘关里的王朝自称殷商？那陈塘关总兵是不是叫李靖？有没有三太子叫哪吒？”

这个王朝的创始人跟我一样有点恶趣味啊。

熊长老听得糊涂，迷惑摇摇头，“没听说他们有总兵这个官职啊，而且一个关主的儿子怎么可能叫太子，这不是僭越么？”

“镇守陈塘关的是攸侯喜，带了一个师的部队，自己兼任师长。”

“当年陈塘关大战，咱们十二部落联军三万多人，被人家一个师三千人杀得溃不成军，参加过那场战争的人都被敌人的弓箭吓坏了。”

“对了，你会做这种厉害的弓箭，是不是从陈塘关里出来的啊？”

“不是，不过，将来，我是一定要去关里看一看的。”

说话间，一百多竹片鞣制完毕，姬轩辕从专注中抬起头来的时候，发现熊妹已经不见了，只有老丈人陪着自己唠嗑。

这个山洞可是部落公共场所兼熊长老住的地方，只是借给姬轩辕和熊妹住一天而已。

往外望了望天，见外面星辰灿烂，巨大的光环照耀下，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，姬轩辕表示抱歉，“岳丈，抱歉打扰你休息了，不过，请还是稍等会。”

姬轩辕拿起炭黑笔，在洞壁的另一侧写了几个大字，“轩辕元年3月25日”

他夜观天象，星辰位置跟来的时候上海那边的天空几乎一样。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纪年，他就自己起了一个。

这不是为了装逼，主要是为了便于计算时间。造弓是个很麻烦的事情，这些鞣制好的弓臀、弓梢要静置时效一个月才行。

写完转身要走，被熊老头一把抓住，“贤婿，你一定要教我字怎么写，以后计算日子这种事可以交给我。”

酋长会写字，作为第一文化人，负责祭祀的长老反而不会，这成何体统？

姬轩辕不可能教老丈人写甲骨文的，他也不会，直接上简体字。

教了“月”、“日”两个字后没有被放走，最后他按老头的要求，在石桌上写下了“有熊氏姬轩辕现，采首阳之铜，授枪阵之术，造强弓。”

老头满脸兴奋，火光下一个字一个字地照着描摹，不知道要学到多晚去了。

姬轩辕转身出洞，在星光下伸展了下酸麻的臂膀，呼吸了下清新的空气，颇觉身心通泰。

忽听不远处传来姬九“前进三步，刺！”的呼和声。

咦？大家居然还没回去睡觉，这积极性也太高了。

这就是姬轩辕练兵第一步没强调令行禁止，没强调军纪的原因。大家都是真正的百战精锐，而且全体有主人翁的自觉，不用监督也都玩命想打出山谷。

过去背手看了眼，“行了，早点睡吧，明天接着来，需要练的还多着呢。”

练兵的场院在部落营地的正中央，十四户的地窨子成环形绕着场院，熊妹的地窨子靠山洞最近。

那里本来是熊长老父女居住的地方，后来熊妹成年，熊长老就搬到山洞里去住了。

文化人比较讲究，其他人家有两口的，有一家三口的，只要儿子没成亲，就都挤在一起。

不要问各家的家庭成员怎么都这么少，还大部分是男丁。

这是个被击溃后逃难出来的部落。熊妹说，当初逃到这里的好几百户，大部分都中了诅咒而死。

还是当时才五六岁的熊妹偶然发现了仙人掌汁液的秘密，才活下来这十四户。

姬轩辕低头走进低矮的地窨子，熊妹笑脸相迎，“忙了这么久，辛苦了，饿了吧？吃点宵夜。”

看着熊妹端过来的宵夜，姬轩辕瞪圆了眼睛，“牛鞭？”

苦啊，刚杀了十几头牛，难道这玩意都要归我吃？

熊妹一下子扑上来，两手搂住姬轩辕的脖子，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姬轩辕的身上，“轩辕，我知道这不好吃，可我想让你对我好点。”

“你这么厉害，造出的弓箭是殷人才有的先进武器，枪阵更是殷人都不会，咱们应该很快就能打败姜氏部落。”

“一旦打出去，部落壮大了，你作为酋长，就要跟姜氏、公孙氏的酋长一样，迎娶几十个夫人了。”

“能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有限，你现在多陪陪我好吗？”

姬轩辕一愣，摆摆手，“我可看不上那些黑乎乎的女人，就要你一个老婆就够了。”

熊妹一脸正经，“那可不行，你将来要统治整个十二部落的，没有很多儿子怎么够分封的？”

“我可给你生不了那么多，酋长一定要多娶几位夫人的，至少得十几个。”

华夏的一夫一妻多妾制确定于周朝，部落时代贵族老婆都是平等的，哪怕是原始社会，雌竞争风吃醋那是一定会有的，

熊妹这样一心想着老公多子多福，即使在部落时代都少见。姬轩辕一愣，忽然感慨万千。

两张鹿皮换来的女人，居然是这样懂事的，真是赚大了。当初在现代，这样的女人可是完全不存在的。

不过，他真的对多娶部落女人不感兴趣，“切，十二部落的盟主么？那可不是我的追求。我是来征服的，要征服整个十七块大陆，都靠分封的话，娶多少都不够。”

“干脆就不用这个法子，封给臣子就是了。”

熊妹扳着手指头算了算，没算出十二乘以十七是多少。而且，其他大陆要比这块在东方的被遗忘之地大得多，一块大陆十二个儿子可不够。

熊妹坚定地一咬牙，“那你就娶上后宫佳丽三千，儿子总会够的。我丈夫打下来的天下，不能便宜了别人。”

额，自己起了姬轩辕这个名字，真的要学黄帝搞佳丽三千么？

想象一下后宫里好几千黑乎乎的部落“如花”的噩梦般情景，姬轩辕一哆嗦，这个时代的审美真的不适合我啊。

“太可怕了，那我不成种马了？开玩笑。”

老婆的好意不能辜负，姬轩辕咬牙把“宵夜”吞了下去。好在牛群里就一头公牛，没有更多的牛鞭了，以后不用遭这个罪了。

姬爷本来就是二十八岁老处男，积累得功力深厚，加上纯天然补品效果拔群，结果就是，整个部落一晚上都没睡好。

第二天，嗓音嘶哑但容光焕发的熊妹早早去跟婶子大娘们做皮甲去了。

姬轩辕昂然走出地窨子的时候，看到两个黑眼圈的岳父大人笑眯眯看着自己，献宝似的拿出一块石板。

石板上刻着两行字，铁画银钩，跟姬轩辕写的一模一样，显然费了老丈人不少功夫。

“轩辕元年3月23日，姬轩辕现有熊氏。”

“3月24日，轩辕氏熊氏”，“轩辕氏”和“熊氏”之间留了个空白。

“3月25日，轩辕氏采首阳之铜，授枪阵之术，造强弓。”

“贤婿，你再敎我‘狩虎’，‘纳’这三个字怎么写。”

呦嚯，老丈人颇有史官的风范啊，以后这些记录，估计一定会进入这个时空的“皇帝本纪”里。

“岳丈，敎字的事简单，不过这刻石板太麻烦了。”

姬轩辕拿过一个昨天加工出的边角料竹片，在做早餐的灶上烤了烤，烤得竹液出，竹子就变软了，拿尖锐的石块，在上面轻松刻上了熊长老要求的三个字。

“这叫竹简，用绳子串一起就变成书了，比石板方便多了。”

部落的技术又进步了。熊长老迅速由石板记书进化到了竹简记书。

很快，新的一段出现，“3月26日，轩辕氏造竹简。”

敎完老丈人“竹简”怎么写，姬轩辕昂然而去，远远只听到他的吟诵“人生自古谁无死，留取丹心照汗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