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刘霖的身世，曹操起疑

许褚持着劈风刀，领着虎卫军威风凛凛的过来。

“参见陛下。”他草草抱拳，劈风刀随着动作重重磕在玉阶上。

他身后甲士甚至不曾低头，数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少年天子。

刘协负在身后的手攥紧，眼中冷意闪过：“许将军带着虎卫军进宫，是要演练攻城战法？”

“臣听闻禁军异动。”许褚站直身，“司空有令，前来护驾。”

刘协目光冷冷，这叫护驾？

北风卷着药香掠过廊道，刘霖上前一步：“将军可知禁军为何调动？”

“出刺客了？”许褚抬眼看去。

“是鼠疫。”刘霖面色凝重，“此毒最爱顺着汗气钻入毛孔，宫中已经感染百余人，将军千万小心啊。”

许褚猛地倒退两步，他身后甲士如潮水分开。

他们当然知道什么鼠疫，这要是感染了，回去还不传染一片？

“末将这就回禀司空！”许褚抱拳时已退到三丈外，“刘太医令，你可得好好保重啊。”

待铁甲声消失在宫墙外，刘协忽然笑出声：“太医令不仅妙手回春，连虎痴将军都能被你吓退。”

“西苑病患该换药了。”刘霖没有正面回答皇帝问题，一拜，“臣告退。”

他转身而去，刘协仍站在原地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，低声自语：“光和四年，时间也对的上。刘霖啊刘霖，你究竟是不是？或者说，你是曹操精心设计的阴谋？”

站了一会儿，他转身回宫。

一行人跟在他身后，落在最末尾的一个老宫娥看着刘霖消失的方向：“腊月雪，埋玉牒，龙困浅滩不如蝎……是那个孩子回来了？”

……

司空府。

许褚回来，特意去找府邸郎中除毒净身后，才来拜见曹操。

“禀司空，宫里闹的是鼠疫。”许褚抹了把颈间冷汗，“皇后娘娘都咳血了，幸好刘太医令及时医治。”

“刘霖第一天当值就碰到鼠疫。”郭嘉插话，“难为他了。”

“奉孝倒惦记着他。”曹操一笑，抬手让许褚起身，“继续说，刘太医令怎么治鼠疫？”

许褚点头，把打听到的，都一一禀报：

“刘太医令用生石灰画地十丈为界，分成三个隔离区。还说要拿热铅灌鼠洞，禁军现在都听他调令。”

“胡闹！”满宠拍案，细眼中闪着阴鸷：“区区医匠，安敢擅调禁军？”

曹仁冷冷的横了一眼满宠，道：“太医令所为，岂是你能置喙的？官渡之战，多少将士是太医令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的？”

“哼，一个郎中而已。”满宠哼一声。

“咳咳！”郭嘉的咳嗽声恰到打断他们争吵，“禁军染疫则虎卫危，虎卫危则许都乱，太医令能防止鼠疫扩散，那就是大功一件。”

满宠看向荀彧，荀彧沉默喝茶。

曹操目光扫过，他对自己麾下几股势力内斗了然于胸，可他只能尽量平衡。

“仲康方才说……”曹操眉头皱起，“陛下与太医令相谈甚欢？”

许褚肯定的点头：“是，应该是极为投机，很是融洽。”

满宠突然阴恻恻笑道：“听闻那太医令是弃婴？不管是哪支刘氏，皆有族谱可查，这来历不明的......”

“满伯宁！”曹仁冷喝，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“够了。”曹操抬手，“孤也看重刘霖医术，不过，他的身世确实需要查一查，满宠，这事交给你去办。”

“遵命。”满宠一拜。

荀彧终于抬头，朝着曹操拜：“司空圣明，悬壶者，可盛琼浆亦可装鸩毒，的确需要查清楚来历。”

满宠正要附和，曹操挥手：“传令，太医署所需药材从司空府库支取。”

诸将齐齐愕然。

这时，侍卫进来禀报，说华佗求见司空。

曹操挥手，诸将都安静落座。很快，一身麻衣的华佗匆匆进来，面色焦急。

“老朽拜见司空。”华佗朝着曹操一拜。

曹操抬手，微笑：“元化，可是著书需要孤帮助了？”

华佗连连摇头：“老朽今日去城东药市，发现城东发生了鼠疫，东三巷十七户都在呕血。”

“可是传开了？”曹操大惊。

满宠猛地站起来：“怎么可能？我未接到任何禀报。”

华佗掏出半片粟米：“这些都是被老鼠咬过的，此毒若是大起，三日可屠一坊，满县令若不信，现在就跟老朽去看。”

“伯宁即刻封锁各大营门！”曹操下令，“虎豹骑持吾令箭巡营，私出营门者斩立决！”

他最关心的，是他的大军。

鼠疫如果在军中传染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“满宠，你配合华神医，立刻去防鼠疫。”曹操冷喝，“一切听从华神医之命。”

“遵命。”满宠点头。

曹操朝着华佗抱拳：“华先生，孤拜托你了。”

华佗颔首，和满宠匆匆离开。

诸将也急急走了，他们要回营，防治鼠疫进营。

曹操留下了郭嘉和荀彧，郭嘉缓缓喝口茶，皱眉：“明公当召刘霖回......”

“不可！”荀彧打断，“太医令在宫中治鼠疫，此刻召回良医，犹如阵前斩鼓手。”

郭嘉欲言又止，曹操明白他的意思，召回刘霖，先防司空府不要被感染。

曹操眉头紧锁，沉思了一会儿，道：“陛下也不能有事啊。司空府至少目前还安全。”

……

三日后，皇宫。

曹操和刘霖隔着御道而站。

“主公，臣一切安好。”刘霖朝着曹操一拜，“宫中鼠疫未彻底消除，司空万万不能涉险。”

“孤担心太医令！”曹操感慨一声，“若非太医令三日焚尽三千匹绢帛，陛下此刻怕是要用龙袍裹尸了。”

刘霖扶额。

你丫的要说的这么直白吗？皇帝望楼上看着呢。

“臣既是太医令，职责所在。”他拜道。

曹操嘴角含笑：“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彻底治愈了？太医令是不是可以去司空府看看？”

“还有些宫女和太监需要救治。”刘霖道。

“太医令，真是医者仁心啊。”曹操一笑。

“司空谬赞。”刘霖语气真诚，“医者如秤，帝王乞丐皆是星盘上的等量砝码。”

曹操上前几步：“可这秤杆总得有人扶着才不偏斜，就像针灸要寻准穴位。”

百步外的望楼上，刘协望着御道上对峙的两人，眸光锐利。

“臣的穴位在司空府。”刘霖躬身一拜，“主公对臣有知遇之恩，臣铭记在心，誓死效忠主公啊。”

曹操放声大笑：“鼠疫之后，太医令当重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