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南道的涪江码头一片忙碌喧嚣。烈日高悬,将江水照得波光粼粼,码头上人来人往,搬运工们扛着沉重的货物,脚步匆匆,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。蜀中女商裴月娘站在江边,一袭素色长裙,身姿婀娜,眼神中却透着精明与干练。她发明的“飞钱汇兑”本是为了资助荔枝运输,让这岭南的珍果能更顺畅地送往长安,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惊呆了。
一艘沉船半掩在江水中,打捞上来的上等冰鉴里,竟装满了饿殍。那些百姓,面容枯槁,双眼空洞,曾经他们也是为运送荔枝而忙碌的身影,如今却成了这冰冷江水中的冤魂。裴月娘的手捂住嘴,眼眶瞬间红了,心中一阵剧痛。她的善举,竟成了这悲剧的助力,那些鲜活的生命,就因为这看似简单的荔枝运送,消逝在了世间。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裴月娘喃喃自语,声音颤抖,满心的自责与愤怒。她望着滔滔江水,暗暗发誓,一定要查出真相,为这些无辜的百姓讨回公道。
与此同时,邙山驿站,烈日炙烤着大地,地面滚烫得能烤熟鸡蛋。李长安的次子李小虎蹲在马厩里,紧张得手心直冒汗。他面前是一匹死去的马,而他正准备偷换死马眼球,用赭石精心画出活马瞳仁,只为应付即将到来的监察。他深知父亲运送荔枝的艰难,也明白这驿站中的生存不易。每次看到那些累死的马匹和疲惫不堪的驿卒,他的心中就充满了矛盾与挣扎。
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死马的眼球,手微微颤抖着,心中满是恐惧。他害怕被发现,一旦被抓,不仅自己要受罚,还会连累父亲和整个驿站。可他又不得不为了生计而冒险,在这艰难的世道里,活下去成了最大的奢望。“爹,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家……”李小虎低声呢喃,像是在给自己打气,又像是在向父亲祈求原谅。画好瞳仁后,他站起身,看着那匹伪装好的马,心中默默祈祷能蒙混过关。
花萼楼内,雕梁画栋,金碧辉煌。玄宗坐在主位上,下方是群臣和妃嫔们,一场盛大的宴饮正在进行。丝竹之声悠扬动听,舞女们翩翩起舞,衣袂飘飘。玄宗拿起一颗荔枝放入口中,却不小心咬到了荔枝核,牙齿的碰撞让他感到一阵疼痛。他皱了皱眉头,将荔枝核吐了出来。
这时,他不经意地望向镜中自己,两鬓的霜色让他心中猛地一惊。曾经的壮志豪情似乎在这日复一日的奢华生活中渐渐消磨,这荔枝带来的欢乐也变得如此虚幻。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,开元盛世的辉煌,那时的他心怀天下,一心想要开创一个太平盛世。可如今,为了博贵妃一笑,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运送荔枝,百姓苦不堪言,国家也渐渐露出了危机的端倪。“朕是不是错了……”玄宗心中暗自思索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反思。可看着眼前这繁华的宴会,又想到杨玉环那绝美的笑容,他又难以割舍这奢靡的生活,心中陷入了痛苦的挣扎。
裴月娘来到当地官府,想要讨个说法。她言辞激烈,据理力争,可官员们却相互推诿,不愿承担责任。裴月娘心中气愤不已,但她没有放弃,她四处打听,寻找证据,决心揭开这背后的黑暗。
邙山驿站,监察官来了。他围着马匹仔细查看,李小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大气都不敢出。监察官的目光在马的眼睛上停留了许久,李小虎紧张得双腿发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好在监察官最终没有发现破绽,转身离开,李小虎这才松了一口气,瘫坐在地上,汗水湿透了后背。
花萼楼的宴会上,杨玉环注意到了玄宗的异样。她轻轻走到玄宗身边,关切地问道:“陛下,您怎么了?”玄宗回过神来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“没什么,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。”杨玉环看着玄宗,心中明白他心中的忧虑,她靠在玄宗怀里,轻声说道:“陛下,不管发生什么,臣妾都会在您身边。”玄宗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,心中却依旧纠结,这江山与美人之间,他不知该如何抉择。
夜幕降临,涪江码头的喧嚣渐渐平息,裴月娘独自站在江边,望着那艘沉船,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。邙山驿站里,李小虎躺在床上,回想着白天的惊险,久久无法入睡。花萼楼内,玄宗和杨玉环也各自怀着心事,难以入眠。这一夜,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,为了各自的命运而挣扎,而荔枝运送带来的矛盾,也在悄然激化,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逼近,他们的未来,充满了未知和变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