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窑洞深处的光
- 七零逃荒:签到系统养全家
- 江雾隐
- 1884字
- 2025-04-19 12:03:21
春分前的第七日,鹰嘴岭北坡的积雪被狂风卷成白雾。苏瑶裹紧打满补丁的棉袍,怀表在胸前发烫,表链上的槐花吊坠随着步伐轻晃——那是刘翠兰用丈夫遗留的红绳编的,说是能避邪。同行的四人各有心事:牛大力扛着猎弓走在最前,铜铃铛用破布缠了三圈;林宇揣着1962年的残页地图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;周秀兰的药箱里多了半瓶烈酒,是用最后半袋麦麸换的;刘翠兰则把猎户刀磨得雪亮,刀鞘上刻着歪扭的“刘”字,与她心口的刺青相映。
窑洞入口藏在三棵老松之后,门框上“永固仓”三字已风化得只剩轮廓。牛大力用刀尖拨开结冰的藤蔓,腐木与霉菌的气味扑面而来:“有脚印,新鲜的,带着铁鞋钉印。”他蹲下身,捡起半片冻硬的烤土豆——上面有三个牙印,是明辉特有的习惯。
苏瑶的心猛地揪紧:“明辉没离开过村子。”她划亮火柴,火光照见洞壁上的刻痕:歪扭的麦穗旁刻着“1962.12.5”,正是刘翠兰丈夫失踪的日子。周秀兰突然按住她的手腕,银针在火上微微颤动:“血气重,怕是有人死在这儿。”
五人贴着石壁前行,潮湿的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。转过第二个弯道时,林宇突然驻足,手电筒光柱定在石壁上的星图——五颗主星连缀成怀表裂痕的形状。“父亲笔记里的‘天仓五斗’,”他声音发颤,“原来藏在冻土深处。”
“小心头顶!”牛大力的铜铃铛突然炸响。苏瑶本能地扑倒在地,一支弩箭擦着后背钉进石壁,尾羽上的红漆在火光下格外刺眼——与三天前考察组随从的箭一模一样。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,十几个蒙脸人从阴影里现身,手中的铁锹和猎刀映着冷光。
“把种子交出来。”为首者嗓音沙哑,袖口露出半截蓝布——正是昨夜在村口见过的货郎。刘翠兰的猎户刀突然出鞘,刀光映出对方腰间的铜钥匙:“你是邻村的老疤!去年偷我们的麦种,害死人!”
混战瞬间爆发。牛大力的猎弓连射三箭,逼退左侧敌人;周秀兰的银针专攻下盘,两个汉子顿时倒地;苏瑶护着林宇退到星图刻痕处,却见老疤突然掏出把铜钥匙,与林宇从洞口捡到的那把形制相同。“1962年粮库的钥匙,”老疤狞笑,“当年没炸死你们,现在连种带根挖走!”
林宇突然惊呼:“星图动了!”石壁上的星图竟随着钥匙靠近而发光,凹坑中缓缓升起青铜基座。苏瑶这才发现,基座上有三个钥匙孔,此刻正缺着他们手中的两把。老疤的钥匙刚插入第二个孔,地面突然裂开,藤蔓缠住众人脚踝——是周秀兰撒的曼陀罗粉起了作用。
“用红绳!”苏瑶急中生智。刘翠兰立刻解下腰间红绳,那是用1962年粮库的帆布搓成的,往基座上一搭,星图光芒大作。牛大力趁机砍断藤蔓,拉着众人冲向突然开启的暗门。门后是间石室,中央石台上摆着五个陶罐,每个都刻着与他们手中种子相同的星图。
“看墙上!”林宇指向斑驳的壁画——1962年的逃荒者们围着老槐树,将种子埋入冻土。壁画右下角,戴怀表的女人背影与苏瑶一模一样。最震撼的是陶罐旁的木牌,上面用血泪写着:“天仓种需五脉守护,缺一不可。”
老疤的脚步声突然消失。苏瑶回头,只见他跪在陶罐前,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:“这是我爹的遗书,说永固仓的种子能救三代人……”话未说完,洞外突然传来汽车轰鸣,雪亮的车灯刺破夜色——是县农业局的吉普车,车身上“科学育种”的红漆字格外醒目。
周秀兰突然指着陶罐惊呼:“种子在动!”五罐种子同时发出微光,与苏瑶胸前的怀表遥相呼应。林宇翻开陶罐旁的日记,最后一页写着:“当三枚钥匙齐聚,冻土下的时空门将开启。”他抬头望向苏瑶,镜片后的眼神震惊:“第三把钥匙,在农业局手里!”
引擎声越来越近,老疤突然将钥匙塞给苏瑶:“他们不是来帮你们的!”说完转身冲向暗门,铁锹与猎刀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。苏瑶握紧两把钥匙,发现基座上的第三孔还空着,而怀表裂痕里的槐树叶,此刻正指向洞口方向——那里,农业局的人已举着测绘仪器,朝窑洞走来。
石室角落的油灯突然熄灭,黑暗中传来陶罐轻响。苏瑶摸向种子,发现它们的根系已在石台上织成星图,而基座下方,隐约传来水流声——是暗河,也是1962年粮库的方向。她知道,这场关于种子的争夺远未结束,当第三把钥匙插入基座,冻土下埋藏的,或许不只是粮食,还有跨越时空的,足以改变两个时代的秘密。
雪,又开始下了。周秀兰捡起地上的遗书,发现背面画着鹰嘴岭的地形图,在老槐树位置标着“地眼”。刘翠兰擦着刀上的血迹,突然指向壁画上戴怀表的女人:“她的槐花吊坠,和你的怀表裂痕一样。”而林宇,正对着基座上的第三孔出神,仿佛看见父亲在火光中微笑。
汽车刹车声在洞外响起,手电筒光柱扫过洞口。苏瑶将钥匙藏入衣襟,迎向逐渐逼近的脚步声。她知道,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——当科学育种的名义与古老的守护相遇,当三把钥匙即将齐聚,冻土下的真相,将如春日融雪般,裹挟着过往的血泪,汹涌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