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莱恩恢复意识时,发现自己正在一片空地上,脚下是木质的地板,像是剧场的舞台。四周一片黑暗。
突然一束聚光灯打了起来:
一位青年正在聚光灯下,与一位中年男人对话。
“阿维森纳先生,感谢您的配合。”发际线稍高的中年男人说道。
“不用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本来我还以为你们会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呢。”线条柔和的青年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。
熟悉的一幕,克莱恩甚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:
“警官先生,你能帮我们找新的场地排练吗?我们愿意支付酬劳。”
“这个……我不好说。”警官沉默了一会儿,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得体,但最终还是给了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,“这样我会叫伦纳德,就是那位绿眼的警官帮忙的,有消息了就通知你们”
“麻烦您了,警官。”青年点了点头,呷了口咖啡。然后因它的苦味而皱了下眉,“肖尔先生的咖啡真的好苦。”
男人听见他这么嘀咕道。
“好的,阿维森纳先生,今天的问询就到这里为止。”
“明白了,需要我们送您们吗?”
“不用。”
发际线稍高的男人离开了。呆在房间的阿维森纳则继续喝着咖啡:“啧,这东西怎么闻着那么香,喝着那么……呕!”说完,他头上的灯光便灭了下去。
同时,舞台的另一边亮起了灯:
“队长,查出什么来了吗?”一位气质阴冷的彷佛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男人向刚才的警官发问,回答他的只有男人的沉默。
“不是吧,队长?我和弗莱这边什么都没查到,以为你那边可以查到什么呢?毕竟对方只是个孩子啊,啊,当然,如果对方只是看起来像个孩子,当我没说。”另一个绿色眼睛颇具诗人气质的青年语气夸张。
“伦纳德,「冥黄之袍」剧团是世界知名的大剧团,如果他们想演一出戏,正常人都会被蒙在鼓里。你说是吧,邓恩?”弗莱表情相当不认同,在邓恩开口前说道。
一时间,沉默充斥着马车车厢。
“邓恩?”
“……这样,接下来几天,我们轮流监管「冥黄之袍」剧团和廷根人民剧院。务必注意那个阿维森纳,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。”
紧接着是第三幕:
“肖尔先生,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喝这东西?”阿维森纳终于喝完了杯中被称之为咖啡的东西。
“一般而言,这是我喝的。”桌子上的老式打字机开始“嗒!嗒!”地吐出一张纸条,“正常人不会喜欢墨水的滋味。”
“肖尔先生!要不是那个叫邓恩的警官,我至于喝这种玩意吗?”
“谁叫你的行踪暴露了呢?”打字机干瘪地吐出无情的字条。
“我错了,我错了!现在还有人偷听吗?”
打字机停顿了一下,然后输出了一段纸条:“没人。”
“那我下午要去下街一趟吗?占卜安排都可以。”
“你去的话最好换身衣服,不过我建议你只去铁十字街逛一逛。你可以买到一些不错的小吃。”
“可是我们现在是演员诶!不应该控糖,控盐,控脂肪吗?”
“你到底要不要吃?”
“要。”
但很可惜,出去吃独食的计划还没开始,就中道崩卒了。
“哎!您的意思是现在不能出去?”
阿维森纳表情惊讶地看着来人:一位绿眼睛具有诗人气质的青年。
“抱歉,小西奥。”伦纳德对他眨了眨眼,好的,效果拔群。“至于原因……你知道的。”
啊,这个嘛?英俊的歌者干笑两声,舞台上响起了他的自白:
“我母亲教我的,她教会了我一些神秘学知识,比如那些喝了可以变厉害的魔药。所以我明白的,警官。你们一定是因为那些神奇的超凡事件上门的,对吗?”
“早知道这样,我当初就不找这种破烂借口了。”
“是的,是的。所以小西奥,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?现在先不要出去,外面很危险。”
“好的好的。”青年被迫点头如捣蒜泥。
回到房间,把从打字机上拆下来的键帽安回去,狄奥尼西坐在床上:“肖尔先生,这下好了,我们被软禁了。”
回答她的依旧是有条不紊的打字声。
“‘……但是你依旧可以完成计划。’嘿!剧团可没有给我安排一个空旷的房间来练舞!”
打字机冷漠地给她打出了一张字条:
“真正的引神术要的是完美的艺术创作,雕刻、绘画、音乐……这些都可以是缪斯们的载体,灵的载体。放心,我会帮你完成咒文的。你可以试一试去完成一部剧作,或是极为认真的誊抄一遍罗塞尔大帝的名作。后者重点在于书法,而不是创作。”
“别提那个文抄公,虽然他做的没问题,但如果希望我们聊天愉快的话,我们还是别提他。”
“我们都知道他生活不检点,傲慢自负且放荡,带着一股高高在上者的优越感。但是我认为没必要因为他而影响了我们的心情与计划。”
“说实在的,我们能完成这么大规模的引神吗?”
“哦,这几乎不可能的。但是……”
“我明白的,主会开心的。只要祂高兴,便一切安好。”
“很高兴你能这么想,黑羊。”说罢,房间四周不知何时布置起的灵性之墙缓缓消失。
狄奥尼西看了看表,晚上9点11分,是个好时间。
他该去写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