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寿宴风波

她的笑声如清泉叮咚，能让人心情不自觉变好。可此刻的她，却像蒙了一层荫翳，那双总是闪着光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。

“你应该开开心心的。”洛星辰说，“这样愁眉苦脸可不像你。”

芷柔冷笑一声：“人哪能一直开心？就连你这个少郡王，不也有烦心事？”

她顿了顿，手中的棋子被捏得发白：“我刚才看到父亲给那个妾室送点心……”

洛星辰不以为然：“就这点小事？这不是很正常……”

“小事？”芷柔的声音陡然提高，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我娘整日操劳，打理内外，他不闻不问，却对一个什么都不做的妾室嘘寒问暖，这叫小事？”

洛星辰张了张嘴，却不知该如何反驳。在他的认知里，这确实再正常不过。可看着芷柔愤怒的样子，他突然意识到，或许自己从未真正理解过女人的心情。

“你们男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，可曾想过女人的感受？”芷柔的眼中闪着愤怒的光芒，声音微微发颤，“凭什么我娘要默默承受这一切？她明明是正室，却要看着别的女人分走丈夫的宠爱。”

洛星辰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，那是很多年前，一个决然离开的背影。那个女人也是带着这样的愤怒和不甘离开的吗？他从未站在那个角度思考过。

“我护不了别人，但至少要护着我娘。”芷柔的声音坚定，眼中的泪意却出卖了她内心的脆弱，“她为了生我，差点丢了性命。这世上，我只有这一个娘。”

洛星辰的心猛地揪紧。一句话在他耳边响起：“你娘生你时，几乎丢了半条命……”那是很多年前，老王妃对他说过的话。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生母，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。

两人陷入沉默，棋局继续，却都心不在焉。

夏风拂过，带来一丝凉意，却驱散不了心头的郁结。远处传来了人们的说笑声，与凉亭里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。

“其实……”洛星辰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道，“你娘在府里的地位，不是一直都很稳固吗？”

芷柔摇头，眼中带着几分嘲讽：“表面的风光不代表什么。你知道她每次看到父亲对那些妾室好，是什么心情吗？”

洛星辰沉默了。他确实不知道，也从未想过要去了解。

“我有时候在想，”芷柔的声音低了下来，带着几分迷茫，“如果我将来也嫁人，会不会也面临这样的处境？看着自己的丈夫宠爱别的女人，却要装作若无其事……”

这句话让洛星辰心头一震。他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。在这个时代，这确实是大多数女人都要面对的现实。

芷柔继续说道：“我知道这是这个时代的常态，可我就是接受不了。凭什么女人要忍受这些？”

洛星辰看着她倔强的侧脸，突然意识到，眼前的芷柔似乎和他认识的其他女子都不太一样。她有着自己的想法，也敢于表达自己的不满。这让他既觉得新奇，又有些不知所措。

夕阳西下，最后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棋盘上。这盘棋下得断断续续，最终也没有分出胜负。

“时候不早了，”芷柔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裙摆，“我该回去了。”

洛星辰望着她的背影，欲言又止。他想说些什么，却不知该从何说起。这场谈话让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起一些以前从未在意过的问题。

夜幕降临，凉亭里的棋局还未收拾。黑白棋子散落在棋盘上，就像两人心中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，静静地躺在那里，等待着下一次的相遇。

“你们俩躲在这儿下棋，害得我们好找。”沈书澜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亭子，他的声音打破了亭中宁静的氛围。

芷柔和洛星辰默契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。棋盘上黑白交错，布局看似杂乱无章，却隐隐透着几分玄机。

“这是什么棋路？”沈书澜凑近棋盘，瞪大眼睛仔细端详，“下得真乱。这边明明可以吃子，你们却围着这里转圈子？”

魏元昊等人也好奇地围了上来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。有人说这步棋该这么走，有人说那步棋该那么走，众说纷纭，却都觉得棋盘上的布局令人费解。

芷柔察觉到众人的疑惑，嘴角微微上扬，轻笑着打破了尴尬：“随便玩玩而已，不用太认真。”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棋子，将原本的布局尽数打乱。

阳光下，少女白皙的手腕若隐若现，洛星辰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，又若无其事地移开。

“妹妹，你这棋艺确实不怎么样啊。”沈书澜一屁股坐在石凳上，拍了拍芷柔的肩膀，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，“要不要哥哥教教你？”

“那是我没认真下！”芷柔不服气地挥了挥小拳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倔强，“当我拿出真本事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。再说了，你自己棋艺也就那样，还好意思教我？”

洛星辰听着兄妹俩的拌嘴，嘴角微扬：“是啊，十招之内就认输，确实很厉害。”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，目光却柔和地落在芷柔身上。

“遇到你这种变态高手，输了也不丢人。”芷柔撇了撇嘴，“谁让你从小就跟着那些老先生学棋，我要是有这条件，说不定比你还厉害呢。”

洛星辰看着她倔强的小模样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阳光下，少女的侧脸透着几分倔强，又带着几分娇俏，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。

“好了好了，别在这儿杵着了，该用午膳了。”芷柔拉着陆婉柔往外走，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，“再不去，老太太该等急了。”

前院里，沈立远正在询问李管家事情的进展，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正盛。

“大姑娘和少郡王在亭子里说了会儿话，现在已经去老太太院子了。”李管家如实禀报，眼中带着几分欣慰，“两个小主子相处得很是融洽。”

沈立远听闻此言，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。他踱步片刻后，望着院中的海棠树，吩咐道：“去买些新开的点心铺子的糕点，送给夫人。听说那家的杏仁酥做得不错，夫人最喜欢吃这个。”

“就送给正房这一个？？”李管家小心翼翼地问，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。往日里，但凡有什么好东西，老爷总会想着给陈侍妾也送一份。

“对，就给夫人。”沈立远语气坚定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
李管家躬身退下后，沈立远独自站在院中，目光落在远处的海棠树上。往日里，但凡有什么好东西，他总会想着给陈氏一份。可今天，他却犹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