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谷底的灰烬领，强大的血色城堡

视察还在继续。

林恩站在熔岩矿场的边缘，硫磺烟雾熏得他眼睛发疼。

矿洞入口处，几个牛头人矿工正靠在锈蚀的轨道车旁打盹，口水顺着胡须滴到胸前的工牌上。

更远处，一车刚开采的魂晶矿石歪倒在轨道中间，矿石洒了一地，却没人收拾。

“这就是你们说的'效率提升'？”林恩踢了踢脚边的矿石。

羊头人监工贝福特一个激灵跳起来，头顶的矿灯“咣当”一声撞在岩壁上：“大、大人！我们严格执行了双休制度，上周的产量还提升了......”

“提升了半成不到，对吧？”林恩冷笑，“然后这周又跌回去了。”

他弯腰捡起一块魂晶矿石，本该莹润的晶体表面布满了裂痕——这是典型的暴力开采痕迹。

不远处，几个骷髅矿工正用锈迹斑斑的镐头猛凿岩壁，每砸一下就有碎石簌簌落下，但十下里有九下都砸在了空处。

林恩不忍再看。

他转身走向熔岩铁加工坊，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“轰”的爆炸声。

作坊里浓烟滚滚，三个牛头人铁匠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，熔炉里的铁水洒了一地，正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。

墙角的冷却池里，几把半成品长剑已经扭曲成了麻花状。

“第几次了？”林恩问。

最壮的牛头人铁匠抹了把脸上的煤灰：“今天第三次......大人，我们真的不擅长这个。以前都是老锻造师......”

“我知道，被血色城堡挖走了。”林恩打断他，“所以你们就打算用爆炸来弥补技术缺陷？”

“爆炸就是艺术吗？”

牛头人脸色煞白，不敢吱声。

巡视完最后一个硫磺精华精炼厂时，林恩已经麻木了。

他也想摆烂：今天的事明天做，明天的事不用做。

但可惜，他是魔王。

还是个危在旦夕的魔王。

羊头人们倒是精神饱满，但他们的“精炼”就是把原矿扔进熔岩池里煮一煮，然后捞出来晾干——成品硫磺精华里混着大量碎石，纯度低得可怜。

夕阳西下，林恩站在灰烬城堡最高的塔楼上，俯瞰着自己的领地。

双休制度确实让子民们精神焕发。

但整个魔王领就像一台生锈的老机器，每个齿轮都卡得死死的。

矿场低效、作坊爆炸、军营脏乱、士兵骨质疏松......

“好消息是……”林恩自言自语，“我们已经跌到谷底了。”

他咧开嘴，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：“这意味着，接下来怎么走都是向上。”

……

林恩视察结束后，召集自己的手下四大魔将开会。

议事厅内，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暗影。

林恩坐在白骨王座上，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，发出“咔嗒、咔嗒”的声响。

四大魔将分列两侧。

牛头人侍卫长阿克曼的鼻环不安地晃动着，羊头人书记官贝利亚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簌簌发抖，骷髅团长安德烈的头骨时不时“嘎巴”转个角度，而魔龙奥古斯都则蜷成一团，喷出的黑烟在天花板上结成阴云。

刚刚林恩说了一堆改善政策，说的口干舌燥。

不过，接下来才是重点。

“贝利亚！”林恩开口，声音严肃，“把血色城堡的情报详细说一遍。”

羊头人书记官立刻展开一张羊皮地图，上面用暗红色颜料标注着周边势力分布。

他的蹄子在地图上点了点，声音发紧：“血色城堡位于我领东北方100公里处，拥兵五千余。其中精锐包括八百亡灵重骑兵——那些战马都是被黑暗魔法复活的魔兽，蹄下生焰；五百鹰头人射手，箭矢淬毒；还有至少五十头缝合憎恶，据说是用战死者尸块拼凑的怪物......”

奥古斯都的龙尾“啪”地拍在地面：“那种缝缝补补的烂肉，我一口龙息就能......”

“你好久不喷一次火，上次喷火把自家粮仓烧了。”阿克曼毫不留情地揭短，牛鼻子喷出两股白气。

奥古斯都怒视。

勇敢牛牛对视。

贝利亚展开另一卷泛黄的羊皮纸，上面用暗红色墨水勾勒出一个消瘦的魔族形象——尖耳，苍白皮肤，猩红瞳孔，嘴角永远挂着似有似无的冷笑。

“莱克斯·血棘，血色城堡之主，出身魔都豪门之一的血棘家族。”

贝利亚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，“五年前的'血月事变'中，血棘家族站错了队。当时的家主——也就是莱克斯的父亲——在魔皇面前犯下大错，被当庭抽走了三根脊骨。”

林恩眉头一挑：“抽脊骨？”

“魔皇的惩罚。”

贝利亚擦了擦额头的汗，“血棘家族被剥夺了几乎所有领地，在魔都的产业都被竞争对手瓜分。更可怕的是，老家主被抽走的脊骨中有一根是魔力核心，从此一病不起。”

议事厅内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分。

“当时莱克斯多大？”

“刚满20岁。”贝利亚翻动羊皮纸，“就在家族即将被赶尽杀绝时，这个少年做了一件让整个魔都震惊的事……”

“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，莱克斯用家传的噬魂匕首割开了熟睡中的兄长喉咙，然后提着兄长的头颅跪在了魔都守备司令的门前。”

“他用兄长的头颅和家族至宝'血棘之心'换来了庇护。”贝利亚的胡子抖了抖，“然后带着残存的族人，连夜逃到了灰烬山脉这个......呃......”

“鸟不拉屎的地方。”骷髅团长安德烈接话，嘴里的棒棒糖棍上下晃动。

林恩的指尖停在了王座扶手上。

这剧情他太熟悉了——家族蒙难、兄弟相残、绝境崛起，活脱脱一个黑暗流主角模板。

“目前血色城堡在灰烬山脉势力排前五。”

贝利亚的蹄子在地图上画了个血红圆圈，“去年他们吞并了黑岩谷和硫磺裂口，现在......”他咽了口唾沫，“盯上了我们。”

林恩突然冷笑：“有意思。他为什么不直接大军压境？以纸面实力，碾压我们不难吧？”

贝利亚翻动密档：“过去三年，血色城堡对我们发动过五次劫掠，但每次都像......”他斟酌着用词，“像在试探。最近一次是上个月，他们抢走大半魂晶，却并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。”

林恩想了一下，猜测道：“他在练兵。”

四大魔将同时抬头。

“血色城堡需要实战来检验军队，但又不想引起大领地的注意。”林恩站起身，影子如活物般在地面蔓延，“所以我们成了完美的磨刀石——够弱，又不会太弱。”

牛头人阿克曼的斧头“咣当”砸在地上：“大人！这是羞辱！”

“确实是羞辱。”林恩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所以我们要加倍奉还。贝利亚，立即组织斥候，我要知道血色城堡的细节——莱克斯的作息习惯，粮仓位置，军营布防……”

贝利亚迅速记录着，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。

“其他人，全力备战。”林恩的目光扫过每个魔将，“熔岩矿场全天运转，所有铁匠分成三班倒，优先打造弓箭和长矛，加班费给足……”

他走到窗前，望着血色城堡的方向。

系统界面在眼前展开：

【当前信仰值：823/1000】

【可激活功能：培训开发中心（技能开发、技能树重构）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