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勾栏听曲

黄梓轩刚要开口，从门外冒失冲进来一个学子，大声喊道：“黄兄，我打听到了，那陆凡刚出门不久，就在街中被人围了。”

“他却趁着人多偷偷溜了，真是不为人子！”

“我猜他可能是去青楼了。”

一片安静。

包括书店老板在内，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了那人一眼，接下来齐刷刷的都投向了黄梓轩。

“派人跟踪打探，这下要说是不是故意找茬，可就没人相信了啊。”

作为当事人的陆凡，额头的青筋已经开始跳动了。

被人连骂带诬陷，就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，他指着黄梓轩刚想开骂，被眼疾手快的李牧云和书店老板拦住了。

“陆兄，且消消气，如今你风头正盛，贸然动手恐怕伤了人望。”

那老板也苦苦相劝：“陆案首，切莫冲动啊。”

黄梓轩此时也觉得脸面都丢尽了，给身旁人一个眼神，那个大嗓门的被几人拉走了。

不过此人的心理素质倒是不错，下一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，很快清了清嗓子，缓缓吟诵出诗句来：

“破晓云初霁，光瀑泻千峰。崖高飞鸟疾，杖底有仙踪。”

诗做完，他还饶有兴致的解释了背景：

“此乃我前日去山中游玩，见到春日美景，有感而发，写的一首拙作。”

“在场的都是儒门学子，请大家斧正。”

说完，他还向四周浅浅施了一礼，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。

陆凡语气平淡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我就献丑了。”

他表现的不记前仇，并非真的那么宽宏大量，反而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，这次的赌斗定要赢得漂亮。

“既决高下，也分生死！”

就算不让你物理死亡，至少也要让你社死。

“黄兄不如听听我这首以山为题的诗。”

“横看成岭侧成峰，远近高低各不同。不识庐山真面目，只缘身在此山中。”

“不识庐山真面目，只缘身在此山中。”

书店老板反复叨咕着后两句，忽地大声喊出：“好！”

“真是天赐佳句，不可多得啊。”

众人还在咀嚼这首诗，冷不防被他忽然冒出的大叫，吓了一跳。

不过这一声，也把众人从沉醉中唤醒，一时间书店内的众人纷纷赞颂起这首诗来。

还有人带头鼓起了掌，陆凡也微笑着向众人颔首致意。

黄梓轩不是个胸无点墨的，自然也知道陆凡的诗更好，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：

“哼，陆凡，你还敢说不是抄袭？”

“那庐山分明坐落在江州境内，莫非你曾经去过，否则怎么会把它写进诗里？”

陆凡撇撇嘴：“许你登山偶得，就不许我梦中偶得？”

“有本事的话，你今晚也可以试着梦一下，说不定能作出更好的诗作呢。”

黄梓轩愤愤不平，他带来的朋友也纷纷出口质疑陆凡的诗，而李牧云等人自然维护陆凡，场面开始混乱了。

下一刻，让黄梓轩记忆深刻的扑鼻异香再次袭来，这一回书店内的所有人，都闻到了这股香味。

“嗯？什么东西这么香，既不像花香，又不似檀香。”

书店老板第一次遇到，心中惊奇无比。

随之而来的，是一个个肃穆的声音，在半空中诵念陆凡的诗词，那声音慢慢混成一片，成为了震耳发聩的宏大回响。

“文气天象！”

这时候人们怎么会还不明白，陆凡的诗不但不是抄袭，而且又一次引动了天象。

短短时间内，两首诗接连引动天象，恐怕当年的文圣欧阳公，也没有这么频繁的修为大进吧？

陆凡在天象降临的同时，也感觉到了一股神奇气息从天而降，直入天灵。

那股气息在四肢中运行一周天，最终汇入了丹田。

而他的修为同样再进一步，迈过了秀才境界前期的门槛。

他微笑看着黄梓轩，心里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：“黄兄，如今我凭借一首诗，突破了一个小境界，你又有什么好说？”

见黄梓轩木讷不语，陆凡决定再加一把火：

“刚才那一会，我又有灵感迸发，你再来听听这一首。”

“日照香炉生紫烟，遥看瀑布挂前川。飞流直下三千尺，疑是银河落九天。”

那黄梓轩听到这首诗，早已面如土色，浑身颤抖不已。

不多会，文气天象再次降临，异香，回响这次持续的时间更长，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。

“这首诗同样以庐山为题，也是我梦见了庐山的景色，才有了刚才的灵感，请问这是否算是抄袭呢？”

眼看黄梓轩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，陆凡脸上笑意更浓：

“如果你还不服气，我还能再作一首，作到你服气为止。”

黄梓轩浑身无力，瘫倒在地上，一半是惊的，一半是气的。

“其实这诗还有深意，那句‘不识庐山真面目’，说的正是阁下，你以为我们同场考试，实力就在伯仲之间了。”

“殊不知，你我的差距，便如地上小泉和天上银河！”

说完这句话，陆凡脸上现出惊讶：“唉，一个没留神，居然修为又有精进，马上就能摸到秀才境后期的门槛了。”

“噗……”

又气又恼的黄梓轩，终于憋不住了，他半躺在地上，空中喷出一口鲜血。

一旁他的好友见到这个架势，急忙动手，将他架走寻郎中去了。

失败者没有得到多少同情，反而在场的包括书店老板在内，都围着陆凡恭维，各种角度的马屁层出不穷。

陆凡转头给了老板一个眼神，大声宣布：“诸位好友，今天既然来了书店，有什么往日里不舍得买的书，尽管挑选，今日消费由……”

“对了，老板你贵姓？”

“免贵姓秦。”

“秦老板买单！”

“噢！”学子们欢呼一声，纷纷开始搬书。

老板有话在先不敢阻拦，可是看着如山一样的书渐渐被搬了个干净，眼中还是渐渐有了泪花。

挑好的书籍，自然有随从送回各自的家中，陆凡临出门，还是拉住老板，用半价结清了书款。

毕竟说归说，但做人不能太过分。

不去看身后秦老板又是感谢，又是作揖的表演，李牧云走近笑着问：

“天色还早，我们接下来去哪？”

陆凡念头通达：“既然他们诬陷我去青楼，那咱们就去勾栏听曲。”